2010年10月1日 星期五

書評:科學革命的結構(黃靖軒)

書評:科學革命的結構

 

國立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碩士班

黃靖軒

9946508

a76824james@yahoo.com.tw

 

在湯瑪斯.庫恩(Th.S.Kuhn)這一本名為科學革命的結構的書裡,他探討了在科學發展史上,常態科學(normal science)轉變的型式。這本書的核心概念便是再說明科學之中重要概念轉換的過程,企圖扭轉對於科學是累積循序漸進的概念。在書中作者進一步將各個時期最具有權威性的科學理論稱為典範,並將典範在科學的地位中抬舉到至高無上的地位。這點可以在第三章對於常態科學本質的討論中看出端倪。在此章中,他提到收集事實的科學活動中只有三個焦點,而這三個焦點都和典範脫離不了關係。為了說明典範在科學的權威性,筆者認為應當先由這三個焦點出發去了解。

 

第一,自然界中的事實必須經由典範所確立的規則納入科學研究的範圍內。換言之,必須經由典範的理論內容,研究者才能將自然化進科學的範疇內。書中提到: 若沒有典範理論來設定問題及保證該問題必定會有答案,這一類複雜精細的實驗是想都難以想像的。(2002[1962]:72)也就是說,再研究自然現象時,典範製造出一個事實,告訴研究者什麼樣的問題是擁有科學意義,什麼樣的問題是缺乏價值的自然現象。而伴隨著典範確立的理論架構,雜亂無章的自然現象成為了教科書中的研究案例。第二點,在研究方法上,各種儀器被設計出來找出符合典範理論中的自然事實。科學中研究活動變成在努力找出某種符合典範提出的理論假設的自然事實,因為一個典範無法再成立之初就以最精確的理論預測出各種自然事實。簡單的說,典範提供了ㄧ個大方向,研究人員必須在接下來的研究中,靠著各種儀器和研究方法的精進彌補實際現象和理論的落差。最後一點,則是精鍊典範,靠著各種實驗去確立是否可以運用在其他科學領域。研究人員必須繼續解決理論上不清楚的地方,或是已經注意到但並沒有深入研究的研究問題。也就是說,庫恩在書中對科學工作訂立了三個基本的問題,分別是決定重要事實、使理論與事實穩合和精煉理論,而這三種都和典範脫離不了關係。

 

在典範和常態科學的說明告一段落後,書中的第六章到第十二章中,庫恩開始探討書中的核心概念科學史中典範轉移的現象。科學作為一種工作,其旨便是在解謎,但關鍵在於研究者確信在典範的規則下,這一種謎是總是能找到答案的。典範開始出現鬆動的癥結,在於研究員發現某一種謎在現有的規則下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答案,在這同時,出現了ㄧ種無法再典範下解釋的常規狀態,庫恩將他稱之為異常狀態。當異常狀態直接衝擊到典範的核心,常態科學就需要一個新的典範以取代舊有的典範。但這一種典範的確立卻需要長時間的努力,原因筆者認為可以用書中提到一句話解釋之:面對一個棋局 常是用各種不同的作法破解,這些常是,都是在找尋各種做法的脫困淺力,而不是在挑戰棋賽的規則。(2002[1962]:200)

 

也就是說,所有科學中的研究方法或問題都是根據所制定的規則在運作,當規則受到衝擊時,研究者無法靠著修正舊有典範以應付危機,在新的典範出現前,研究員只能靠著舊有典範所確立的研究方法去解決危機,而這種方法永遠無法解決問題,當最基層的棋局規則已經鬆動的時候。因此只能靠著找尋一個新的典範,以解決危機。

 

關於新舊典範的轉移,庫恩最關鍵的辯論也就在於此。他不認為這一種轉變是累積造成的結果,新舊典範之間不存在直接的因果關係。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中無法容納牛頓的理論,原因在於新的典範已經在質的成面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而非由於量的累積。相對論中的空間、時間定義都和牛頓所假設的有所不同,兩者是根據完全不同的標準而建立。兩種典範並沒有優劣或正確與否的分別,他們都是為了解決上一個典範中所出現的危機而孕育而生,在此同時兩種典範也都仍不完美,他們雖解決了上一個典範的危機,卻也出現其他無法解決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甚至是能在前一個典範中找到答案的。

 

因此庫恩在本書的第十章提到,典範的轉移是世界觀根本性的轉變。每種典範都相當的解決了當代的問題,卻也都存在無法解決的問題,筆者個人將他理解成一種平行的體系,每一個平行的典範都是現實世界的投射,但運用不同的方法架構去說明現象;研究員運用從典範培養出的知性去解決問題,庫恩提出除非有一種中性的觀察語言出現,研究員才能剝除自身的知性而以共有的客觀眼光詮釋現象,但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筆者認為本書中仍隱含著一些可以討論的缺陷。書中提到當危機出現實科學界便會進入一種百家爭鳴的狀態,出現個各種彼此無法相容的候選典範。根據第十章的定義,典範有如各個不同的世界,筆者認為候選典範也因有同樣的現象。在歧異性如此高的情況下,一個典範如何說服其他典範在科學領域中成為幾乎擁有無限權威的新典範? 庫恩在第十二章提到,也許是因為這一種典範讓科學家認為比其他典範更具有美學的定義。但此種定義是如此曖昧不明,要如何說明在新典範確立後那種成為一切準則的權威性? 一個典範在遭遇危機後,及出現各種候選典範,在一個典範成功說服大部分的科學家後即成為新的典範,此種說法乍看合理,但作者卻始終沒有說明究竟是何種力量造成其他候選典範的歸依。

在十二章出現這麼一句話: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如果這個典範注定要贏,支持他的論證的數量與力量將會增加…(2002[1962]:214)

 

        這一種不知從合而來的確定,是否暗是本書最終仍是一種逆推式的分析,而無法將"科學發展並非循序漸進和累積過程" 此一概念指涉到科學發展中,橫貫過去現在未來的真理呢 ? 或甚至只是一種過於公式化的發展模型 ?

 

參考書目

Thomas S. Kuhn

        2002[1962] 科學革命的結構,程樹德、傅大偉、王道還、錢永祥譯,二版(2002)臺北2002: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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